1942年9月,正当日本帝国主义加紧对华侵略之时,在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出现了一所由新四军军部创办的综合性大学——江淮大学。这所学校是上海、苏南抗日爱国青年来根据地学习、工作的桥梁和熔炉,是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的生动体现,也是党发展文化运动的一次成功尝试。
江淮大学来自上海的部分师生合影
拳拳赤子心 动荡中坚持学习
为响应党中央发展文化运动的号召,中共中央华中局决定:在淮宝县仁和集(今江苏省淮安市洪泽区仁和镇)创办江淮大学,吸收敌占区的知识分子到根据地来,为革命事业培养和输送人才。从1942年8月至11月,在中共江苏省委的努力下,上海100多名师生来到了革命根据地。
1942年冬,日军企图对淮南根据地进行“扫荡”,组织决定江淮大学师生暂时疏散,分几路去边区农村“打埋伏”,校长韦悫及教授们必要时随领导机关转移。在“打埋伏”期间,同学们服从组织安排,参加了当地的冬学工作,各展所长,还有的分成若干组,开展农村调查,向人民群众学习,与他们在生活上打成一片,并帮助当地群众制订兴家计划。
江淮大学校长韦悫
但日军野心不死,还在酝酿更大规模的“扫荡”。组织为了保障江大师生的安全,于1943年初春,动员大家暂时返沪隐蔽。夏天,江大重新开学,除少数同学已由上海地下党分配了工作、一些同学因分散隐蔽未及时接到通知外,大部分都顺利返校。
谆谆长者情 教育战线授真知
江大成立后,新四军军部的军、师首长以及党政领导同志十分关心学校的建设和学生的学习情况。张云逸、谭震林、罗炳辉、彭雪枫、汪道涵、方毅、潘汉年、范长江等同志都曾到校,给同学们做有关国际国内形势、长征、皖南事变、敌占区文化斗争和党的政策等报告,帮助学生们开阔视野,提高觉悟。
时任新四军代军长的陈毅同志亲自给学校定名为“江淮大学”,并解决了学校的经费和给养问题,还经常与师生会餐,邀请师生到他的住处做客,或是到学生宿舍探望。
1943年除夕前,为准备反“扫荡”,江大师生都分散到蒋坝、马坝、旧铺等地群众家中“打埋伏”。这是学子们背井离乡来到根据地的第一个春节,陈毅想着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,于是就在除夕夜为大家作报告,并召集师生一起吃年夜饭。学生洪梨在一篇纪念文章中写道:“大家兴奋极了,打起背包赶到河头,除夕晚上,陈毅同志在一座庙里为我们讲形势,他分析了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后的国际形势,他乐观的情绪,爽朗豁达的性格,渊博的学识,政治家的风度,对我们这些刚到根据地的知识青年,有很大的启示和鼓舞,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。”
江淮大学部分师生在淮北泗县留影
烈烈英雄意 为了抗战身殒命
1944年,敌我形势有了根本变化,新四军根据地日益扩大,急需补充大量干部,同学们也要求到工作实践中去锻炼,经组织批准,江大解散,全部师生由军部及地方党委统一安排工作。
这年6月,同学们怀着对母校难忘的感情和投身革命的抱负,走上新的战斗岗位,在根据地的宣传、组织、新闻、教育、卫生、民运等战线上,发挥自己的才智。新中国成立后,他们又成为新中国建设的栋梁之才,如江淮大学学生钱正英是我国著名的水利专家和国家领导人。还有部分青年在抗战胜利的曙光来临之前,就已为民族解放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
郑宜焜(1925年8月—1946年7月),上海人,江大一期、二期生。毕业后在新四军第四师拂晓剧团工作,1944年6月入党。他擅长音乐,是剧团音乐组长,也是合唱团的指挥。1945年抗战胜利后,到华中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工作。1946年7月,在苏中七战七捷如皋战斗中,郑宜焜随部队赴前线宣传慰问,在背负伤员下火线时被炮火击中,腿部受重伤,在野战医院截去左下肢。随后,部队北撤山东,野战医院带着伤员乘船走水路,途中船只遭国民党飞机袭击,郑宜焜因腿部伤势无法躲避,不幸中弹牺牲。
蒋文华(1920年2月—1947年2月),无锡人,江大一期、二期生。先后任淮北行政公署教育科长和淮安中学、涟东县(今淮安市涟水县东部)党支部书记兼生活指导部主任。1947年初,为避开国民党的“扫荡”,涟东县委指示学校采取分散方式教学。正月初十,蒋文华由涟东南部前往北部丰河地区执行教学任务,路过黄营东南六堡大池庙附近公路时,中伏被捕。被捕后,他无视诱骗威胁,坚贞不屈,被敌人枪杀。他的遗体被扔弃在废黄河,近50天后,才被涟东中学的师生找到,埋葬在阜宁县芦蒲烈士塔旁。
田超(1927—1948),上海人,年仅14岁就经上海地下党特批成为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员,进行秘密革命活动,任海鸥少年团团长。1944年7月,他成为新四军抗大四分校文工团员;12月调任华东野战军《特纵报》记者,专赴前线采访后,撰写了《枣庄战役》通讯。1946年任华中雪枫大学《雪枫导报》编辑,后任特纵文工团指导员,导演编排《白毛女》《血泪仇》等剧目。长期超负荷的工作严重损伤了他的身体,田超终因极度劳累,在随大部队东线、西线奔波途中病逝。